来源:内蒙古作家协会 时间:2023-11-26 17:55:49 阅读量:
内蒙古作家王樵夫
《白马》入选
《那双美丽的眼睛》精选48篇“冰心散文奖”获奖作家作品精选,“冰心散文奖”是中国散文学会根据冰心女士的遗愿于2000年创立的,是我国文学奖中最重要的奖项之一,具有广泛的群众性和艺术性,从创立之日一直备受文学界高度关注。著名作家冰心女士生前曾是中国散文学会名誉会长,“冰心散文奖”的设立,旨在彰显我国散文创作的成就,不断评选出题材广泛、思想敏锐、着力表现现实生活,创作形式风格多样的优秀散文。
内蒙古作家王樵夫散文《白马》入选《那双美丽的眼睛》“冰心散文奖”获奖作家作品精选。
散文《白马》内容梗概:
散文《白马》的作者以自己的童年为背景,深情描述了一匹老去的白马,与阿爸及全家之间发生的感人故事。
离家多天的阿爸买回来一匹白马,全身都是白的,冬天在雪野里,“这匹马会融进雪野里,要靠感知雪的温度才能找到它。”但是白马有些瘦,骨节粗大,是一匹老马,阿爸希望它“过了年,就会生一匹小白马出来”。白马每次看见阿爸,都会朝他“咴咴”地叫。阿爸为白马梳理着鬃毛说“你喜欢不喜欢它,它心里都知道……”
开春,白马跑了。全家都出去找它。晚上,阿爸把马追回来,用笼头拴在马桩上,举起鞭子要打,可是举起了好几次,都放下了。
最后,阿爸恨恨地把鞭子扔在地上。他蹲在马槽边,抱着头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额吉说,老马识途,一到春天,被卖到外地的母马大多都往它的老家跑,因为老家里有它的儿女。
额吉给白马盛了满满一料兜子马料。白马扭头瞅了瞅额吉,闻了闻,打了一个响鼻,没吃。额吉说,它回老家的心太急切了!
不久,白马生下了一匹青色的小马驹,从此有了牵挂,再也没有跑。
阿爸赶着马车,滑倒了,飞快转动的车轮马上就要轧在他的身上,这时,白马叼住了阿爸的棉祆,救了阿爸的命。
从此,阿爸与白马形影不离了。再累,阿爸都牵着白马,也不骑;再气,也舍不得抽一鞭子。
一年年就这样过去了。白马老了。它已经不能吃草了。“我”用胃管给白马灌玉米糊糊。春天来了,草青了。白马逃脱了被饿死的厄运。
可是第二年,白马还是死了。临死前,邻居说它活不了了,捅一刀,还能吃肉。
阿爸却任由它死在马厩里,只留下一把马鬃毛,挂在墙上……
散文《白马》节选:
会是一匹怎么样的蒙古马呢?
一阵“咴咴”的马叫声再次传进屋,我光着脚丫跑出去。毡房外的马桩上,拴着一匹白色的马。
马的全身都是白的,一根杂毛都没有。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白的马,雪白雪白的,就像冬天盖在山上的雪。我有点担心,冬天下了雪,这匹马会融进雪野里,要靠感知雪的温度才能找到它。
只不过这匹白马个头虽大,却显得有些瘦,甚至马的胯骨瘦得都突出来了。马腿上的骨节也粗大。
有骨头就不怕没肉,额吉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。
我还是怯怯地,站在离马很远的地方,努力地伸出手,摸了摸马的前额。白马十分温顺,它只是摇了一下头,耳朵还配合地摆动了几下。我又摸了一下,两下……白马还是摇摇头,甩甩尾巴……不一会儿,我就敢摸它的脖子,耳朵,用手捋它的鬃毛了。
白马眼睛偶尔瞅我一下,温润地,好像里面浮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气,像极了一个温顺听话的女人。
我摸了一下白马的鼻子,突然它的嘴唇向外翻开,张开嘴,伸出舌头,马上有一团热气扑到我的手背上。我吓坏了,慌忙缩回手,跳到老远,以为它要咬我。其实,是我不小心,把手指捅到马的鼻孔里了。
阿爸哈哈大笑。他拍了拍马背,说:“马通人情,它就差说话了……”
可是我固执地认为,马是会说话的。
阿爸每次往马槽里填草,白马站在马厩里,扬着头,朝着厩外的阿爸“咴咴”地叫着。为了让白马胖起来,下驹奶水足,每天晚上都喂料。当阿爸刚拿起料兜子,白马就在马厩里不停地走动着,朝外面“咴咴”地叫。还有阿爸从外面回来,路过马厩的时候,白马也叫,无论早晚。
这些在我看来,分明就是白马的“说话”。
阿爸为白马梳理着鬃毛说,你喜欢不喜欢它,它心里都知道……
弟弟说,阿爸把马追回来,用笼头拴在马桩上,举起鞭子要打,可是举起了好几次,都放下了。
最后,阿爸恨恨地把鞭子扔在地上。他蹲在马槽边,抱着头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阿爸有个老毛病,一着急,一生气,就会莫名其妙地咳嗽。
额吉说,老马识途,一到春天,被卖到外地的母马大多都往它的老家跑,因为老家里有它的儿女。
白马站在马槽边,浑身汗水淋漓,四蹄交替地踏着,头摇晃着,不甘心地回处张望。每次找回来都是这样。额吉说,它回老家的心太急切了!
额吉给白马盛了满满一料兜子马料,放到马槽上。白马扭头瞅了瞅额吉,闻了闻,打了一个响鼻,没吃。
白马的眼睛里湿湿的,像蒙了一层雾。
额吉流泪了。她在锅前一边盛菜,一边自言自语:等白马下了马驹,有了牵挂,它就不跑了。
额吉端起她的那碗粥,走进马厩里。
天气冷了下来,白马身上挂满了白霜。
额吉摸着马头,心疼地说,吃点吧,以后别跑了,就算你跑回去,你也见不到你的儿女了!估计,也叫人买走了……
额吉长叹了一声!紧接着,又不紧不慢地唠叨起来……
白马在额吉的自言自语中渐渐安静……
我记得额吉曾经捡回一只被绑了腿、剪了翅膀的鸽子,给它松了绑,它已经不能飞了。渐渐地,和人熟悉了。额吉在扫地的时候,鸽子站在凳子上,脑袋随着扫帚来回地转。额吉说,来,让让……它就听话地飞到衣柜上。
鸽子的翅膀长大了,不知何时,飞走了……额吉说,要把这些动物当人养!
我回到家的时候,白马已经不吃草了。它瘦得骨架突出,肚子干瘪,眼睛无精打采地眯着,四蹄交替地抬起来,临风站着,一副摇摇欲倒的样子。
额吉把装有谷子的盆举到白马的眼前,它慢慢地嗅了嗅,舔了两口,就不吃了。我看见有谷子伴着白马嘴里的粘液,掉在了地上。
额吉含着眼泪,凄然地说,这回怕是真要不行了。
额吉说白马死了,一场无来由的病。临死前,邻居说它活不了了,捅一刀,还能吃肉。
阿爸却任由它死在马厩里,只留下一把马鬃毛,挂在墙上……
王樵夫 / 简介
王樵夫,满族,内蒙古赤峰市人。创作有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和电影剧本等。散文作品多次被《散文选刊》《散文海外版》等选载或入选年选;多篇作品被翻译成蒙古文、藏文、哈萨克文、维吾尔文、朝鲜文。曾获冰心散文奖、内蒙古文学创作“索龙嘎”奖、《民族文学》年度散文奖、《草原》文学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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